① 日本古代美女中最有才華的是誰
有兩個,一是寫蜻蛉日記的藤原道綱母,二是寫更級日記的菅原孝標女,為文學事業做出了很大貢獻
蜻蛉日記
藤原兼家的老婆之一,是寫《蜻蛉日記》的藤原道綱母。藤原兼家
的三個兒子是,藤原道長,藤原道隆,藤原道綱。
在平安時期攝關白、一夫多妻的社會背景下,日本貴族女性集中了多重社會矛盾,她們不僅成為男性政治斗爭的工具,還要承受男性的性壓迫。苦難的命運激發起她們強烈的內省精神。她們以敏銳纖細的感受將生活體驗藝術地表達出來,這種纖細、內省又與日本平安時期爛熟的貴族文化精神高度一致。正是這種時代精神的客觀要求與女性作家的主觀條件在深層次上的遇合,成就了平安女性文學的繁榮。
她以這樣的口氣開頭:「有一位女性無所依賴地度過了半生。」於是一段第三人稱的哀婉情事便一章接一章地展開。寫到後來,「我」字便出現了。男方被稱為「那一位」,這很像中國鄉間的羞澀女子的口吻。與和泉式部不同的是,這一位女子的愛情就顯得痛苦多了,聚少離多,因為她找到的是一個放浪男兒,仕途上一帆風順,據她說此人「英俊過人」,那官場上的模樣遠遠看去真是令人羨慕,用她的話說是「光彩照人」。可是我們知道,往往所有熱戀中的人都不能准確地說出對方。
確實無誤的只是她的男人不斷地送給她哀傷,最後這哀傷簡直變得無邊無際。十分真切委婉的筆觸,幾筆就寫出一個多情女子的寂寞有多麼深。她每一次都要給男子送上一首歌,而對方每一次都要讓人捎回一首歌作答。如果男方差人送歌來了,那麼送信人一定會呆在門外等她作答。
歌與歌的送還,是一個循環往復、一時沒有窮盡的過程,也是一個情趣盎然的過程。今天看,這件事情的發生真是無處理解,無可救葯。日本的男男女女,這里是指宮廷里的這一撥人,真是有多得用不完的閑情雅緻。他們受過良好的教育,穿著華麗的衣裳,能隨口吟哦。愛情這種事在他們中間是經常發生的,大致是女子苦戀衷情,男子英俊瀟灑然而薄情。我們在讀這些美妙但也痛苦的故事時,有時難免生出天真的想法:究竟有什麼辦法能讓這些男子變得稍稍規矩一些呢?
她只好住到寺中。這是實在無奈的選擇,往往也成為最後的選擇。可是這一次「那一位」卻設法把她從山上迎下來,仍然給她日常的歡樂和痛苦。就這樣沒有邊際的消磨,等待,哀怨,淚水灑個不停。纖弱的女子,美麗的女子,後來最大的幸福和希望就是寄託在親生的兒子身上。
她在這幸福中微笑著結束了自己的篇章,一絲長長的苦味卻一直留下來。
日本古代女作家道綱母用假名文字寫成了不朽的名著《蜻蛉日記》.這部作品巧妙地運用了中國的故事、傳說以及白居易等人的詩句,甚至把漢語的修辭方法也運用於其中,從而開辟並拓寬了日本假名文學的創作途徑和方法.《蜻蛉日記》之所以印有中國文學的痕跡,不僅和作者幼時所受的教育有關,而且和她痛苦的身世有密切的關聯.作者與白居易反對"嘲風雪、弄花草"的寫實主義方法產生共鳴,促使了這一劃時代作品的誕生.
作者是在偏僻之地長大的,然而極其愛好物語。她甚至默默地跪著禱告:讓我早一些去京都生活吧,聽說那裡有看不完的物語。當時她只有十歲多一點,卻如此著迷於物語(小說)這一類東西。在十三歲這一年,她真的要隨父親去京都了。雖然她也是生於官宦人家,也在後來做了宮中女官,但實在是幾個女散文作家中最清苦的一個。她的文字,有一種特別的哀傷透出來。而且她還有一種他人所不具備的意蘊,有多多少少的怪僻。
書中最有意思的是那個「竹枝寺」的故事。這個故事以及作者敘述的技巧,都高妙得很。
故事說一個邊地小國的男子在皇宮中擔任夜裡點火取暖的衛士,有一天一邊打掃庭院一邊自語說:我們老家院里的大酒壇子總是一溜擺開,壇口上的葫蘆瓢隨風倒,東風倒向西,西風倒向東,今天呢,咱卻在這里受這份苦,連酒壇和葫蘆瓢也看不見了!這衛士自語時卻被室內的公主聽見了,她馬上掀開玉簾說:你過來!他慌慌地走過去,公主就說:你說的酒壇和瓢在哪?快帶我去看!衛士只好背上她走了。誰知這一走就是七天七夜。
接下去最棒的一筆出現了:皇帝和皇後不見了公主,心急如焚————有人稟報說:「那衛士背著一個很香的東西飛一樣跑去了!」
再後面就是怎樣尋找公主、公主怎樣不歸,皇帝於是封了衛士為邊地王子,公主一生幸福,去世後豪華的宮殿改作了竹枝寺,等等。通篇皆妙,最妙的當是「一個很香的東西」這一句。無盡的滋味都在其中,它包括了朝與野、公主與平民,還有武士與嬌女,這二者之間不可逾越之鴻溝在一瞬間消解的情狀,以及由此產生的不可言說的幽默感。
衛士之憨,公主之稚,還有野人之勇猛,龍女之單純,一切皆活靈活現。
如此妙筆不可能是一人之創作,而極有可能是一個民間傳說。但由她如此一記,倒真是絢麗逼人。
她的文字總的來說是凄苦的:所記之事漸漸不那麼讓人歡欣了。由一個從小嚮往物語的天真爛漫的女子,到一個身邊沒有親人的孤女,一個老大而缺少愛情的女子,這個過程是不那麼輕松的。她的文筆也由輕快轉向了滯重,有時還透出不忍卒讀的悲苦。
當年,即她剛入京都進入宮中的日子,惟一的心願簡單明了,那僅是一個最好滿足的願望:多多地讀一些物語,特別是要把以前沒有機會全部讀到的《源氏物語》讀完。為此她竟然一次次禱告!文學竟能對一個女子構成這樣的吸引,致命的吸引,這是多麼可愛和美好的事情。
可是我們不得不在作者這樣悲凄的句子中結束全書:「各自離散,舊居惟我一人,悲戚不安,耽於思慮,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