㈠ 你見過的三婚、四婚、五婚、n婚的女人,後來過得怎麼樣
我是三婚,談談我自己的事情吧,91年的,一婚對方是空軍士兵,比我大三歲,家暴,我是遠嫁,從山東嫁到河北,家庭條件不怎麼好,從戀愛到徹底分開用了六年時間,實在是放不下孩子,二婚對方是跑銷售的,比我大四歲,在我做小月子期間出軌前女友,沒人照顧我吃喝,只能點外賣吃,兩年婚姻生活,買上車了買上房了,因為他的身體原因兩年胎停兩次生化一次,沒有孩子,他還是一個虛榮心極強的人,明明沒有錢還非得要買20萬的車,這一點特別不好,特別邋遢,內褲少說十天半個月不換,衣服催著都不會換,夏天身上汗味太重,離了。第三次婚姻,他比我大一歲,之前開公司,不景氣,開餐飲店,腹中寶寶已經八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就見面了,他從沒嫌棄過我,每到該拿撫養費的時候就提醒我,什麼事情都依著我,只要他在,廚房我從來不進,跟朋友吃飯都會帶著我,晚上睡覺前給我倒上一壺水,拿一包奶,兩次算閃婚,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其實這三次婚姻中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我一直在反思自己的缺點跟不足,去改變自己,讓自己越來越好,我覺得每個人一生中所有經歷的都是命中該註定的。
唉,命運。
廠里有個女職工,五管俊美,皮膚白,還有光澤,眼角,腮自然酡紅,線條清晰的嘴唇永遠艷紅。不塗口紅的自然紅。
吸煙,十指纖纖,姿態一看就知有故事。
那時,她己四十五歲了,婦女病很厲害,只聽說一共前後嫁過四個丈夫。
|8歲時,嫁給國民黨軍官,生了一兒一女後,解放了,丈夫隨軍去台灣,失去聯系。
後嫁了老師,又被判右派,送去勞教,與其生一子,送人。
因她上有老母,下有二個孩子,經人介紹嫁了工人,誰知,這個丈夫是短命的,沒幾年病逝了。
因她漂亮,仍有人追求,再嫁了一廣東人,此時,她己四十歲了。
與他生了一兒,沒想到這人帶著兒走了。
二岸開放後,原配到香港找到了兒女,拒見她。
她的一輩子都是時代變遷烙下的印痕,唯一,有娘一直守護著她。
最後,女兒跟爹去了美國。
兒子頂職到娘廠里。
以後,她退休了。
舅舅的女兒嫁在我村,生了個女兒。在女兒四五歲的時候老公去廣州打工,久不在家,然後跟我的小夥伴好上了,全村都知道。她老公知道回來離婚,她又嫁給了我的小夥伴,生了個男孩,過了三年,小夥伴做了輔警,生活工作都瞎搞,收紅包,跟別的女人好上,在表妹還在家的情況下把相好領回家。表妹又離了,過了幾年嫁給一個大十多歲的老漢,生了個女兒,腦子上可能有點問題,有點傻。現在嫁的是在縣城旁邊,有幾間小平房,男人出去做工,表妹在幼兒園後勤幫忙,順帶種點地。外面的一兒一女不時來她旁邊呆兩天。我們村再也不回。
老婆這邊的堂妹,38左右,挺漂亮,就是人有點那哈,嫌棄什麼什麼的。頭婚跟帥哥同學結婚有一子,懷孩子時回娘家養,老公出軌同事,堂妹離婚,然後經常有人追求,嫁了一個搞技術的,獨子,有房有車,老人是教授退休,可能人生活隨便,總嫌棄人家,不生小孩,過了兩年最後離了。前久認識個公務員,老婆出軌,留有一女,愛吃愛喝到處玩,有房有車,離婚不久堂妹就跟人同居,節假日兒子不時去陪她幾天。年前心臟血管夾層破裂動了大手術,照看了一久,過年她老媽堅持讓她分手回家,又分了。
女人離婚一次羞二次丑,三次四次就管不著了。
我說一個身邊真是實發生的事吧!我的一個女上司。
一婚,她還只是一個普通員工,老公是一個歲數差不多的,男人也有正八經的工作,可是她不甘寂寞,和公司老闆不清不楚,和一個同事也是不清不楚,男的受不了,離了,沒有孩子。
二婚,在公司已經是個小領導了,老公比她大四歲,是個部隊專業的,在一家公司跑銷售,兩人生了一個女兒。她繼續和公司老闆與同事不清不楚,據說曾經被同事老婆到公司當面吵架了。後來升職成公司高管了(和老闆那種關系),就看不上先老公了,就是各種鬧,離了。
三婚,已經是公司高管了,自己帶著孩子,找了一個比自己小3歲的男人,男的是公務員。結婚後繼續和老闆不清不楚,後來碰上一個大款,又和一個大款搞上了,直接被老公堵在賓館了,過不下去了,帶著孩子離了。
現在,光明正大和大款好上了,住在一起,大款給了一套房子,把孩子和老媽一起接過來(爸媽也是離婚的),據說為了離婚,給了三任老公50萬補償。現在上下班都有豪車接送,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主要是人家從來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有一次公司吃飯,她帶著她媽和孩子,我和她一家一桌,她媽說,人就要和有本事的人一塊過,誰給錢多就要和誰在一起!最最讓人驚訝的是,她媽所在城市的房子也是她媽一個相好的送的。
一個女人,從18歲到62歲,歷經四段婚姻,生了五個子女,半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如今患宮頸癌晚期,眼看就要不久於人世。兒女滿堂的她,卻孤零零地趴在醫院的病床上痛哭,她有多少難言之隱無處訴說?
這位白發蒼蒼的可憐的女人,名字叫梁桂英。梁桂英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中,哥哥嫂子拿她當眼中釘。對她的打罵成了家常便飯。她盼著早點嫁人,開始自己的幸福生活。
她哪裡知道,對於她來說,結婚不是幸福的開始,而是悲慘命運的開端。
梁桂英在18歲的時候,由父母做主,將她嫁給了第一任丈夫。丈夫是一個脾氣暴躁的男人。經常對梁桂英毒打,她每天都生活在恐懼中。
一次家裡遭了賊,偷走了丈夫的一塊手錶,丈夫便拿她撒氣,拳頭如雨點落在了瘦弱的梁桂英的身上。
不堪家暴的梁桂英,只好躲回了娘家。
第二天,老人將姑娘送回來,想勸說姑爺兩句,哪曾想,姑爺的拳頭落在了老丈人的身上。
梁桂英的父親,不忍看著女兒在婆家受欺負,在他的極力主張下,梁梁桂英結束了自己的第一段婚姻。
她 離開 很決絕,將四歲的女兒和兩歲的兒子留在了前夫家。
回到娘家後,盡管她努力幹活,還是遭到哥嫂嫌棄,他們不斷跟梁桂英
哥嫂不願讓梁桂英在娘家久住,便不斷給她安排相親。
她的第二任丈夫,就是相親認識的。結婚初期,梁桂英和丈夫的感情很好。
兩個人共同經營著一家服裝店,生意還算紅火,不久,梁桂英還為家裡添了一個兒子,日子過得也算衣食無憂。
孩子生下來之後,丈夫經常以做生意為由外出。獨自一人在家的梁桂英,又要照顧孩子,又要打理生意,經常忙得腳打後腦勺。顧了這頭顧不了那頭。
有一次。梁桂英為給孩子做飯,提前關了店門。
正巧這個時候,丈夫回來了,看到妻子沒有在做生意,氣不打一處來。
他質問梁桂英,為什麼關店門,是不是經常趁他不在家的時候,為了偷懶就關門歇業。丈夫也不聽她的解釋,揮拳就打。
她對丈夫的行為十分失望。家暴,她不陌生,但她不能接受。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第二任丈夫,離開了剛剛9個月大的兒子。
梁桂英在親戚家做客的時候,認識了第三任丈夫。這一次的婚姻,是她主動追求來的,她覺得自己嫁給了愛情。
不同於兩個前夫的粗暴,她的這任丈夫文質彬彬的大學生。家境貧寒,三十多歲竟然和梁桂英是頭婚。
丈夫為人謙和有禮,處處維護她。他們過上了幾年好日子。
天有不測風雲,丈夫因為肚子疼痛難忍,到醫院做檢查,結果是,一側的腎里患有多發性腎結石,並做了一切腎全切手術。
給本來窮困的家庭,雪上又加了一層霜。
丈夫生病期間,生活的重擔就落在了梁桂英一個人身上,起初,她還咬緊牙關挺著。
本來兩個人文化上的差別就帶來了性格上的差異。
丈夫為人和善 ,而梁桂英經常因為一些小事和鄰居鬧得不愉快。
丈夫勸說她,要與人和睦相處,她認為丈夫是瞧不起她, 自己為這個家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卻沒換來丈夫的支持和尊重,這讓她感到很委屈。
梁桂英覺得這種日子,沒辦法再過下去了。
丈夫出院半年後,她狠心地離開了第三任丈夫。拋下了一個7歲,一個4歲的兒子。
在她50歲的時候,遇到了她的第四任丈夫。她跟第四任丈夫沒有領證,搭夥過了11年,他們雖然沒有孩子,日子倒也過得安穩。
半年前,丈夫因病過世了。如今自己被查出身患癌症。無依無靠,手頭拮據的梁桂英想起了自己的五個孩子。
她跟前任丈夫生的孩子,離婚後,沒有再見過。為了治病,梁桂英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吃飯都成了問題。
她找到當地的司法所所長求助,謝所長看到梁桂英無依無靠,時常來照顧她的生活,並為她墊付了一部分醫葯費。
她沒臉自己去找孩子們,只好請調解員幫忙。讓子女們對自己盡贍養義務。
第一任丈夫的兩個孩子,恨透了這個母親。
因為母親的離開,暴躁的父親經常對姐弟倆拳打腳踢,給姐弟倆的童年留下了難以癒合的傷痛。女兒在調解人員的再三勸導下,到醫院看了母親,並留下了1100元錢。
第二任丈夫的孩子,從九個月起,就沒有見過媽媽,他對這個母親沒有一點印象。
他去見她的時候,梁桂英在別人的提醒下才醒悟過來。這是三十年前母子第一次相見。
第三任丈夫的兩個孩子在外地打工。他們表示絕對不會贍養這個拋夫棄子的母親。
第三位丈夫還拿出了當初的離婚協議。 上面寫著,兩個兒子由男方撫養,雙方生活互不幹涉,
在調解員再三說和下,梁桂英的第三任丈夫代表兩個兒子,和第二任丈夫的兒子,共同簽署了一份協議。三人每人每月支付梁桂英500元贍養費,
不知道梁桂英老人是否滿意這樣的結果,
當初,她毅然決然地離開每一任丈夫,拋棄需要母親庇護的幼子,為的是尋求更好的生活。種因得果,當初她對孩子有多絕情,如今孩子對她就有多怨恨。
梁桂英老人在這四段婚姻中,不但沒有得到愛,也失去了本來應該屬於她的親情。
我一個女同事,她很漂亮,是那種像小白兔一樣的感覺,給人一種單單純純,乾乾凈凈溫柔可愛的樣子。家裡經濟條件很好,有房有車。但戀愛腦,愛上一個人就全情投入 。
頭婚生了個兒子,老公出軌,她月子期間就起訴離婚了,孩子很小,所以歸她。
後來孩子2歲的時候,她又結婚了,剛結婚就懷孕了,又生了個兒子。後來又離婚了。
之後跟我們一個未婚的同事談戀愛,懷孕了,但男方家裡不同意。男方家裡覺得女方離過兩次,還帶著兩個男孩,而男方是未婚的,比她小5歲。然後她又生了個兒子。
她現在還是未婚狀態,娘家有錢,孩子都姓她的姓氏。為了孩子上學買了當地最好的學區的學區房,老大在班裡是大隊委。老二也是學習很好,基本都不用她操心。老三還小。
她家雖然有點點錢,但養三個兒子,壓力也很大。她平時下班就去跑專車賺錢。她的父母幫她看三個孩子。反正一刻不閑著。
前面兩段婚姻的男方,都是沒房沒車也沒錢,因為愛情裸婚的。所以說人品真的跟有錢沒錢沒關系。
有些人問她她她賺錢誰給看孩子 ?
答:她爸爸是大學教授(音樂學院的),媽媽也是教師。三個孩子全是她父母給她帶。孩子們從小學鋼琴,她和她爹媽除了看孩子,一家三口都賺錢,畢竟三個孩子以後都要娶媳婦。她現在都40歲了。
她的孩子不像別的男孩子憨憨的,淘淘的,是那種別人家的孩子,很「成熟」,在學校深受老師喜歡。尤其是他們家老大,在家都能做簡單飯菜,做家務,跟姥姥姥爺一起照顧弟弟。她偶爾把孩子帶單位來,那孩子成熟的感覺,主動叫叔叔阿姨,自己拿本書一看,自己寫作業。同事們就說:可能是單親,沒有嬌慣,也許孩子就會顯得更成熟些。
見過一個四婚的。
是我遠房表哥的現任妻子。
剛開始他們結婚的時候,我們並不知道她是四婚,
只是聽說她離過婚。直到他們結婚兩年之後,我也才聽別人說她是四婚,
第一次結婚的時候,才十幾歲,准確的說,不是結婚了,
是她自己出去打工,認識了一個男人,
就跟那男的回那男人的老家去結婚了,沒領證的那種。
跟人家過了1年多吧,婆婆不好,總是虐待她,
而她呢,也嫌棄男人家裡窮,就自己跑掉了。
第二次結婚,好像也是沒領結婚證。
還是在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有婦之夫。
說是結婚了,結果那男的弄了一個假結婚證騙她的。
她也是跟那男的在一起一年多,懷孕了才發現男人在老家還有妻子兒子。
男人為了補償她,給了她不少錢。
但做小三也不是長久之計,尤其是那男人沒過多久就回老家跟妻子一起生活了,
不在外面打工了。
後來,她又認識了一個自己做點小生意的男人,
由於她帶的是一個女兒,所以男人也沒有太嫌棄,對她也還算是可以。
但男人喝醉了酒就容易發酒瘋,家暴。
所以,忍不可忍,過了三四年就又離婚了
幸運的是為了她女兒,跟這個男人結婚之後,她一直沒有再要孩子。
然後,就遇到了我表哥。
表哥不抽煙,偶爾喝酒,不家暴,對人也還算可以。
但就是愛玩,沒有責任心。
不算好男人,但也還行。
當初看上這個女人就是覺得人長的漂亮,干凈利落。
最主要家裡是農村的,窮,這個女人不要彩禮。
所以倆人一拍即合。
我曾經的一位多年鄰居,就是結過五次婚的女人。這位女士1969年出生,屬雞。她的兒子是1988年出生的。該女子1987年第一次結婚,丈夫是 汽車 修理工,通過近10年的打拚,家裡在城郊蓋了房子,買了計程車,由這位女士駕駛,她的男人繼續開 汽車 修理鋪,兒子上學,日子很好,讓人羨慕。
然而,該女人在開上計程車後,開始注重打扮,她的岀租車被一個房地產開發商老闆長期包用,她也就經常不回家了。時間到了九十年代末期,她的丈夫發現異常後,兩個人和平的分手了。兒子留給男方,她只是開著計程車離開了家。
她離婚後不久,也和包她車用的房地產開發商老闆鬧翻。很快她嫁給了一個離婚的農村比較富裕的男人。前提是必須讓她賣掉了計程車,好好過日子,她答應了。大約是過了一年多,又分手了。
第三婚是嫁給了一個離婚的家住縣城的個體工商戶,她又當上了老闆娘。大約是過了兩三年,又離婚了。
第四婚是嫁給了一個當時即將退休的水利工程師,該男人的老伴去世不到一年。退休工程師1951年生人,比這個四婚女人大18歲,兩個人一起生活了四、五年,男人把自家車交給她開,兩個人還多次外出 旅遊 。據說離婚的原因是她幾次單人開車徹夜不歸。後來聽說她從網上又找到了新主,嫁到了吉林省長春市。幾年以後,又單身回到老家,據說是現在一個人租房居住。巳經50多歲了,我們知道的已經五次嫁人,今後還再嫁幾次,誰也不知道了。
感謝悟空小秘書邀請。
身邊二婚的女人很常見,三婚的女人個別也有,但像題主說的四婚、五婚、甚至N婚的女人,我確確實實沒有見過,只從別人的口中聽說過而已。
一直以來我都是這樣認為:也許二婚、三婚可能是女人遇到了渣男,完全是男人的錯,但你要說三婚以後,那這個女人絕對有問題,不能全怪男人。
我以前的同事,就是一個離了三次婚的女人。第一任是個殺豬的屠夫,沒有多少文化,性格暴躁、長的五大三粗,他們的結合完全是出於不得已的苦衷,至於其中的具體原因我不想多說,結婚後三個月,男人就開始實行殘忍的家暴,同事實在無法忍受,起訴到法院,不到半年就離婚,沒有孩子。
第二任是個文化人,我們這邊二中的老師。畢竟文化人,沒有出現第一任那樣的惡劣暴力行為,但這個男人卻是個花心大蘿卜。按理說,為人師表的老師,應該以身作則、作風正派才對,但他偏愛拈花惹草,和本校的另一個女老師關系不清不楚搞曖昧,最後被發現了,我同事自然也無法接受,這次婚姻還是不到半年,最後又是離婚收場。
經過兩次失敗的婚姻,同事似乎對男人、對結婚有了天生的恐懼。沒曾想人生就是這么奇妙,一個小她七歲的大男孩走入了她的生活,並敲開了她那顆塵封已久的心。剛開始,兩個人甜蜜幸福,可沒過多久,問題漸漸暴露出來了。男孩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處處需要同事的呵護,同事越來越累,漸感力不從心,直到兩人發生了一次激烈爭吵之後,這段感情徹底分道揚鑣 。
後來的後來,我離開了以前供職的那家公司,關於前同事以後的信息我所知甚少。只從朋友那裡聽到過,女人到現在一直單身……
離婚對女人來說無疑是個巨大的打擊。多次離婚的女人,她們往後的生活許多都過得不盡如人意,所以,離婚前務必三思。
我的同事袁艷就是一個結過n次婚的女人。因為我和袁艷共事多年,對她還是比較了解的。袁艷的父母共養育了五個子女,袁艷有四個哥哥,她是父母最得寵的小女兒。從小到大,袁艷都是在父母的萬般遷就和幾個哥哥的照顧下過著幸福的生活。因此在袁艷的潛意識里,無論什麼事情別人都要以她為主,都要讓著她。而且袁艷的心中還有一個比較強的性格特徵,就是自視清高。不管多麼優秀的人,在她的眼光里都不能比她強。如果拋棄這些性格上的缺陷,單憑長相,袁艷確實算得上是個大美女,她曾經是我們企業展廳里的講解員,在迎來送往中,代表著我們這個萬人大企業的形象,說明袁艷也是萬里挑一的存在。但是在靚麗的外表下,掩飾著袁艷與生俱來的膚淺,其最主要的表現就是她在婚姻上的隨心所欲,毫無底線而言。作為同事,我就曾經參加過袁艷三次正規的婚禮,而且新郎還不是同一個男人。如果換作另外一個女人,頻繁地離婚再婚是不好意思像這樣大張旗鼓地舉行婚禮的,但袁艷就有這樣迷之般的自信。她一二再,再二三的請同事們參加她的婚禮,都是把請柬往同事們的辦公桌上一放,而且還硬氣地要求同事們必須要參加,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好像別人都該欠她的一樣。至於袁艷為什麼能這樣理直氣壯,毫無女性靦腆或羞澀之舉,著實讓我等平凡及平常之人難以理解。當然也有同事不會買袁艷的賬,拿上請柬後就背著袁艷扔進了廢紙蔞,而且連份子錢也不出,就像袁艷放了個屁一樣。但是,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同事如邀參加了袁艷的婚禮,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部門里的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袁艷結婚多了,人也算是部門數一數二漂亮的女人,自然有關她的話題就少不了。因為我到這個部門來工作的時間比袁艷要晚許多,所以我又從其他同事口口相傳中,知道了袁艷以前的事情。也許袁艷從上學到工作都是順風順水的,在家裡也是說一不二的主,所以她認為全世界都要以她為中心,不能受一點一滴的委屈,這自然異致袁艷在自己的婚姻生活中處處碰壁。聽說,在我來這個部門前,袁艷就離過兩次婚了。好在,袁艷也算天生麗質,不愁沒有男人追求她。但離婚多了,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畢竟並不是一件多麼光彩照人的事情,但如果袁艷能保持低調也就罷了,可她卻是個胸大無腦的人,往住是剛結婚的時候,她在同事們當中,把自己的男人誇獎的像一朵花一樣,但是,時間一長,她又嫌棄新婚的男人這不好,那不好,甚至連一些隱秘的事情都要擺在桌面上說道說道。這時候,她的口頭禪就是:某某真正的是連一點素質都沒有,當初我真是瞎了眼找上了他。每當聽到了這句話,同事們就知道了袁艷離再一次離婚不遠了。真正讓袁艷停住再婚腳步的是她兒子的出生。說來也怪,之前袁艷結了那麼多次婚,竟然連一個一男半女都沒有留下,直到她四十歲上下再結婚的時候,不久就有了孩子。雖然已是高齡產婦,但袁艷的兒子非常 健康 。但是即使有了兒子,袁艷的家庭也沒有保住,在她兒子三四歲的時候,她的丈夫出車禍去世了,而且那時候袁艷的父母也相繼病故了,袁艷一下子陷入了生活的困境。可能是老來得子,袁艷對兒子非常溺愛,她的兒子小小年紀就無法無天,經常闖禍惹事。有一次,袁艷的兒子不知從哪兒捉了一隻小流浪貓,小傢伙也許看動畫片看多了,知道貓有九條命的說法,摔也摔不死,於是他就爬到陽台把貓往樓下扔想驗證一下說法,結果貓掉下去了,他自己也摔下去,好在他家樓層不高,雖然小傢伙撿了一條命,但落下了終生殘疾。兒子出事後,袁艷性情大變,她再也無暇對別人評頭論足,挑三揀四了。而且她經常蓬頭垢面,再加上人已經到中年,不久她就主動申請離職了。又過了幾年,有見過袁艷的同事說:袁艷已是滿頭白發,滿臉滄桑。聽說她還患有嚴重的婦科病,整天領著自己兒子去醫院看病,因為她兒子的半邊身子有後遺症,趁現在年紀小,也許還能矯正的過來。
㈡ 你的天堂,我的地獄59章誰有請貼出來謝謝。。。
第59章
佳南站在不遠的地方,看著他們低聲說著什麼,卻役有上前詢問,直到陳綏寧向自己走過來,她才急切的問:「是有什麼消息嗎?」
陳綏寧搖了搖頭:「還沒有。」
佳南的眸色黯了一黯,卻強打起精神說:「我現在能做什麼?」
陳綏寧注視著她,淡淡的說:「我向你保證,假如有任何消息,我都會帶上你一起去找津津。」
佳南看著他,眼神中閃爍著猶疑,與衡量,風聲輕輕從耳邊拂過,她剋制住聲音中的顫抖,慢慢的說:「我相信你。」
他依舊雲淡風輕的轉開視線:「你先上去吧,我再打個電話。」
看著管家帶她離開,陳綏寧靠著車門,用極緩的動作點燃了一支煙。深深的呼吸一口之後,彌散開的煙霧中,他腦海中反復的出現佳南最後的眼神……或許是出於無奈,又或者只是為了孩子,那一瞬間的全心全意,讓陳綏寧恍然想起了初識的時候,她也曾這樣堅信自己承諾的未來。
可是一步步的,他們走到今天的模樣。
煙灰一截截的掉落,紅星般的一點愈燒愈亮,他在煙草的苦冽中將情緒慢慢的驅逐開,重新讓自己冷靜下來。
陳綏寧回到家中,一片寂靜。
佳南正站在高樓的窗前,望著窗外明媚異常的天氣,一動不動。她的左手抱在胸前,無意識的咬著右手手指,背影看上去單薄而無助。他想走過去說些什麼,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里看得到津津的幼兒園。」佳南靜靜的說。
他不自覺地將視線投向客廳的一角,並不顯眼的地方放置著厚厚的影集,他轉而將視線投向小小的操場,知道每周的一三五上午,他的津津會固定在和同學們一起,追逐,玩耍,嬉鬧。盡管在那樣高的樓層,他甚至分不清津津是不是在里邊。
「是嗎?」陳綏寧淡淡的回應,「這么說,她一直在我左近,可我卻不知道。」
她轉過身,臉色蒼白,陽光下膚色近乎透明,只有一雙眸子是深幽的黑,亮得可怕:「我一直都很傻……真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
他微微垂下眼眸,選擇沉默。
直到空盪盪的沉寂被刺耳的鈴聲打斷,陳綏寧看了一眼號碼,走到一旁接了起來。
還沒掛下電話,他順手拿起風衣就往外走,只在經過佳南的身旁時駐足片刻。
她伸出手臂攔住他:「有消息了是嗎?」
「是有一些消息,不過還不確切。」陳綏寧平靜的說,「我不想讓你失望。」
「那是我的女兒一一陳綏寧,你懂么?從她出生到現在,我沒有離開過她一天一一整整四年了,陳綏寧。我不在乎失不失望……只要能找到她。」
他最終點了點頭:「我知道。」
「……是在一輛麵包車里被抓獲的。所有找到的孩子我們都一一問過了,沒有一個叫津津的四歲女孩……」陳綏寧聽得斷斷續續的,看見佳南從另一個房間里出來,神色黯然的搖了搖頭。
「所有的人販子都在這里了么?」陳綏寧低聲問負責的警官,示意佳南出去等他。
「確實有兩個不在。同伴說他們上午去了……動物園附近,還沒有回來。」
陳綏寧臉色微微一變:「你是說,我們動作太快,甚至比警察都快了一步,他們還未不及匯合?」
「可能吧。不過那幾個人說了他們在B市的住處,我們正在趕過去找。」
陳綏寧點點頭,沉聲說:「盡快。」
他出門的時候,佳南已經坐在車里等著,神情有些光隱。陳綏寧拉開車門,坐在她身邊,盡量用柔和的聲音說:「津津不會有事的。」
「你看到那些孩子了么?」佳南眼前浮起剛才看到的那些孩子,面黃肌瘦,穿著臟兮兮的衣服,有幾個臉上、四肢明顯帶著傷痕,「他們……會這樣對待津津么?」
他不知怎麼回答,只能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放在自己膝蓋上的手。
這雙手和記憶中一樣,冰冷,不安,微顫,他便握緊了一些:「對不起。」
佳南極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一下,她的手動了動,卻沒有掙開: 「你真的以為我看不出來么?因為你才有人綁架津津?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抓住那些孩子?是我不好,我沒看好津津。」她有些力竭的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喃喃的說,「陳綏寧,過去的四年,我一直在擔驚受怕……害怕有一天你會回來;可是現在,只要津津回來……哪怕她,呆在你身邊。」
淡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來,卻分明不是笑意,陳綏寧的目光掠過了那層毫無生機的玻璃,彷彿沒有聽見她最後一句話,只是說:「她會回來的。」
整整一日一夜,佳南是在希望與失落中度過的。
陳綏寧一直恪守自己的諾言,每每有了消息,總是帶她一起趕去。他們見到很多很多的孩子,一雙雙帶著驚懼的眼睛,無助地抱著自己的細弱手臂,正等著自己的父母一一可沒有一個是津津。
情緒上的劇烈波動讓佳南覺得極度疲倦,她靠在沙發上,不遠處的那扇窗外,穿過城市的風還帶著溫熱,又似乎夾雜著雨絲,她沉沉閉上眼睛,視線的盡頭是一片黑暗。
或許是精神上的自我保護,她最終還是毫無知覺的睡過去了。陳綏寧探身過去,替她蓋上了一條毛毯,輕輕掖好。一時之間,卻沒有將手收回,一點點的,觸到她的臉頰。
她臉部的輪廓,同幾年前一樣柔美,融手溫軟,或許是因為當了母親的緣故,更加的溫和。陳綏寧坐在她身邊,同她一樣,慢慢閉上了眼睛,心底似乎也有一個聲音,脆弱的,茫然的,在過去的那些年月里,他一直選擇無視它們,可是在這個雨夜,他愛的女人就在身邊,他們一起擔心女兒的下落一一他知道自己遠沒有外表那樣鎮定。
「先生,許小姐在發燒……」老管家放輕了腳步,有些擔心的看了佳南一眼,「要不要去看醫生?」
陳綏寧去摸了摸她的額頭,秀長的眉皺在一起,低聲說:「去拿點葯吧,她大概不會想去醫院的。」
「您也休息一下吧,這樣等著也不是辦法啊。」
陳綏寧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淡淡的說: 「你去休息吧,我睡不著。」
他就這么靜靜的坐著,身邊的人呼吸柔和而綿長。他忽然想起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彼此相愛,彼此折磨一一她不會知道,其實那個時候,他便最愛她睡在身邊的夜晚。盡管她那樣容易被驚醒,醒未的一瞬間,眼神警醒而疏離。可只要她睡著,側顏溫柔他們之間,沒有仇恨的隔閡,只有安寧。
年輕的父母正在為唯一的女兒擔心的時候,他們才四歲的小女兒被關在一間潮濕而陰暗的房間里,早上媽媽精心編好的辮子已經散開,小小的臉上臟兮兮的一一不過,卻沒有什麼淚痕。她輕輕的用手背拍著身邊一個看上去更小的孩子,像個姐姐一樣低聲安慰: 「別哭啦,再哭他們又要過來了。」
小男孩被嚇得打了個嗝,然後就往津津身邊靠了靠,低聲抽噎。
木門被推開了,光亮從走廊里落進來,一道人影快步走未,小男孩見到那人,控制不住,哇的一聲又哭了。
來的人是個中年男人,罵罵咧咧的蹲下去,隨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小男孩頭上,大聲罵說:「你再哭!」
津津顯然也被嚇住了,獃獃的看著那人,身子直直的靠著木板床不敢說話。
那人隨手拿過桌上的一罐啤酒,大口喝了一半,才醉醺醺的對同伴說:「這兩個盡快脫手後得趕緊走。」
另外一個中年女人沉默了一會兒:「帶著他們太不安全了。」
「明天我就去找找看,有人要的話,便宜點也賣了。」男人喵了津津一眼,「這丫頭長得倒是不錯,還挺乖,不哭不鬧的。」
津津身子往後縮了縮,眨了眨眼睛,依舊不說話。
「不是啞巴吧?」
男人作勢一掌要打過去,津津嚇得抱住頭,大聲哭起來,「津津很乖的,叔叔別打我!」
那一巴掌就沒有打下去,男人隨手把兩個孩子扔在了床上,打著酒嗝出了門,順手把門反鎖上了。
最後一絲光亮消失了,小男孩哭得愈發大聲,津津倒是止了哭,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著,過了很久,她拍拍小男孩的背,歪著頭說:「別哭啦,我來講故事好不好?」
佳南從噩夢中驚醒,睜開雙眼的時候,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正枕在陳綏寧的腿上,而他正閉著眼睛,原本靠在沙發背上假寐,因為她小小的動靜,幾乎同時被驚醒了。
「作噩夢了?」他的聲音還帶了些沙啞,沉沉的問她。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正不自知的抓著他的襯衣一角,不由怔然,隨即慢慢的松開了,低聲說:「有消息嗎?」
他只是將一杯倒好的糖漿遞給她,用不容抗拒的語氣說:「喝下去,好好睡一覺。」
依舊是凌晨,客廳里只開著一盞昏黃的落地燈。佳南看著他帶著血絲的眼睛,微青、帶著鬍渣的下頷,忽然難以克制的打了個寒戰。
「陳綏寧,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她低低的說,「你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可是為什麼要懲罰津津呢……」
她說不下去了,陳綏寧幾乎是將她掀在了沙發上,重重的吻了下去,沒有再給她絲毫機會。
這個吻深沉而厚重,逼得她喘不過氣,他的手指探進她的長發里,指縫間滿是光滑與柔軟,就像他的唇觸到的那樣。他大口的掠奪她的呼吸,鼻樑重重的觸碰在一起,發泄,渴望……他自己都難以說明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情緒,直到耗盡肺里最後一絲氣息。
他慢慢的抬起頭,既痛恨自己直到現在也沒找到女兒,又惱怒於她無休止的自責,一雙眸子注視著她,冷得像是冬日的星辰,而聲音已經嘶啞得像是沙粒摩挲:「許佳南,你非得要……這樣折磨我么?」
第60章
津津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被叫了起來,她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被人提了起來,然後扔進了一輛破爛的小車里。肩膀撞在了椅座邊,津津下意識的想要哭,側身一看,小男孩蜷縮在自己腳邊,像只病弱的小貓,似乎什麼力氣都沒了……她連忙伸手去拍拍他的臉頰,小聲說:「喂,你沒事吧?」
其實小姑娘也不過四歲,對「死」或者「暈倒」之類的事毫無概念,只知道他要是不和自己說話了,就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於是屏住了呼吸,從裙子口袋裡掏出了一粒快要融化的巧克力,推推小男孩: 「你醒醒,我給你吃巧克力好不好?」
小男孩毫無反應。她小心翼翼的從後座探頭,對著前面那個男人說:「叔叔,我想喝水……」
「閉嘴!」男人煩躁的吼了她一聲,狠狠的拉上了車門,津津嚇得往後縮了縮,小男孩被嚇醒了,哇的哭了一聲,男人又回頭惡狠狠的說,「再哭把你扔下去!」
津津連忙捂住他的嘴巴,手心還攥著巧克力:「別哭,我給你吃這個!」
小男孩一噎一噎的止了哭,津津看到車上多了兩個陌生人,正低聲爭執著什麼,她又是害怕又是緊張,鼓起勇氣,去拉了拉那個女人的衣角:「他吐了……」
女人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了一眼,一個陌生男人就說:「……半死不活的樣子,買回去還得給他治病……」
「女娃子不錯,看上去挺機靈的……」
他們用看待商品的眼光上下打量津津,津津縮回了車廂後邊,一聲不吭。
似乎過了很久,前邊幾個人終於達成了協議,之前拐走津津的男人低聲說:「送你們到公路口,你們帶著她走。」
車子開始拐彎加速,津津在後邊被甩得頭都暈了,過了好久才停下來。小男孩的嘔吐物讓車子里聞起來一片刺鼻的味道,開車的男人罵罵咧咧的將車窗搖下來,又踩下剎車,回頭說:「讓他出去吐!」
後車門被拉開了,兩個孩子被提了出來,一個男人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桶水,胡亂沖洗了車子,回頭示意他們將兩個孩子放回車上。
遠遠的晃過幾道車燈,津津的手臂擦在地上,似乎弄破了,她卻不哭不鬧,跟著爬上了車。這一次,或許是因為她乖巧的模樣,前邊的男人也不再將她扔在後邊,踩下油門准備開車。
「叔叔……我的裙子夾住了。」津津拉了拉旁邊男人的袖子,怯怯的說。
「停車!」
男人拉開了車門,津津卻從車子里掉了出去,小小的一團縮在馬路上。
「抓她回來!」
兩個男人要跳下車的時候,身後車燈的光亮越來越近了,他們不得不拿手遮了遮光,出乎意料的,發現那兩輛車停了下未。
眼睛漸漸適應了光線,津津看到有人正大步向自己走未,她想要努力的站起來,只是還未不及動作,就已經被人抱了起來。
「沒事吧?」年輕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小心翼翼的,彷彿稍微大聲一些,就會嚇到小女孩。
津津眯了眯眼睛,漸漸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她立刻像只小小胖胖的八爪魚,攀在他的肩膀上,大聲的說:「爸爸,他們是壞人,打! 」
童聲清脆響亮,又或許是因為她微微仰著頭,路邊的每個人,不僅是人販子,還有陳綏寧身後的一群人,都愣在那裡。而陳綏寧自己,幾乎在瞬間,身影成了化石,一動都不動。
其實津津對「爸爸」這個詞的理解,單純的只停留在「比叔叔更好」的概念上,在這之前,她知道自己沒有爸爸,也悄悄問過同學:「爸爸是什麼?」小夥伴告訴她:「爸爸會在我被欺負的時候幫我欺負別人!」津津便記住了。
而現在,陳叔叔找到了自己,在小傢伙心裡,就是最好的「爸爸」了。
「爸爸,打他!」小女孩又催促了一聲,或許知道自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嘴巴扁了扁,帶了點哭腔。
陳綏寧終於從一種近乎僵直的狀態中醒悟過來,小聲在津津耳邊說:「爸爸這就去打他們!」
他將女兒放在地上,跨上幾步,抓住那個正要匆忙上車逃跑的男人衣領,一拳精準狠厲的勾在他的下頜上,將他擊倒在地。幾個同夥眼見同伴被抓,慌不迭的自顧自踩下油門就跑了。
「爸爸」帶來的一個陌生叔叔想要抱起自己,津津卻拒絕了,小跑到陳綏寧身邊,也用力踢了人販子一腳,然後仰頭說:「爸爸,還有一個小朋友在車上!」
陳綏寧看著女兒的小動作,笑得異常縱容,彷彿很為她此刻的「暴力」感到自豪。他俯身抱起她,也不等他開口,後邊一輛車已經追著去了,他只是將懷里小小的身軀抱得緊一些,柔聲說:「我們去把你的小朋友救出來,好不好?」
他的小女兒此刻正環著他的脖子,巴掌不到的小臉上臟兮兮的,只有一雙漂亮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似乎在責怪他:「爸爸,我等你好久了!媽媽呢?」
「媽媽在家裡等你呢。」陳綏寧親親她的額頭,抱著她往回走,「害怕嗎?」
津津歪著頭,靠著陳綏寧胸口,認真的想了想:「有一點點。」
他抱著她坐在後座,一邊拿出手機,「我們跟媽媽說幾句話好么?」
津津點了點頭,靜靜的等著電話接通,聽到那邊熟悉的聲音,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一聲:「媽媽!我是津津!」
陳綏寧抱著女兒,微微閉上了眼睛。
「津津沒有害怕!」津津小聲的說,此刻因為累了,聲音也有些迷糊,陳綏寧從她手裡拿過電話,淡淡的說:「我馬上帶她回來,你別擔心。」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才聽到一句「謝謝你」。
他便笑了笑,掛了電話。
津津趴在陳綏寧的膝上,雙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衣角,沉沉的睡過去了。早上佳南將她打扮得乾乾凈凈,碎花裙子可愛明媚,此刻已經臟破得不像樣子,手腳還有許多擦破皮的地方。陳綏寧小心的拿自己的外套將她裹起來,一低頭,看到她留下的口水,正沾濕自己的襯衣,愈發覺得憐愛,忍不住俯下身,撥開她軟軟的頭發,在她額上親了一口。
他忽然想起來,母親去世的時候,自己沒有哭;佳南離開的時候,自己也牧有哭一一以至於他總覺得自己並不會有類似的感情。
可津津脫口而出叫自己「爸爸」的時候,他的頭腦里一片空白,眼眶似乎微微有些濕潤。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孩子呢?
美好的,柔軟的,溫暖的,都在那雙漂亮而童真的眼睛裡,沒有黑暗,沒有陰霾,沒有傷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自己,在莫名的情況下叫自己「爸爸」一一那個瞬間,她讓自己一切所想、所求都覺得滿足了一一陳綏寧甚至覺得自己那樣的傻,為了所謂的「原諒」和「無奈」將她放置在自己看得見、卻觸不到的地方。
眼前這個沉睡的小傢伙,是自己的女兒啊!
年輕的父親忍不住微笑,指尖滑過津津的臉頰。這個輕柔的動作將小傢伙弄醒了,她揉揉眼睛,小小的腦袋從西裝里探出未,說的第一句話是:「爸爸,你說帶我去看熊貓的,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陳綏寧笑著揉揉她的鼻子:「不過,在媽媽面前不要叫我爸爸,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媽媽不喜歡。」陳綏寧認真的想了想。
「唔……」
「津津,為什麼叫我爸爸?」他專注的看著小姑娘,彷彿這個問題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因為爸爸才會幫我打跑壞人……」
小傢伙的答案十分誠實,也讓陳綏寧哭笑不得,以至於他覺得自己的回應還帶了些酸澀:「你還叫過誰爸爸?」
「沒有了。」津津很快的回答,「只有你。」
「津津,壞人帶走你的時候,你真的不害怕嗎?」
「媽媽一直告訴我,害怕的時候不要哭,也不要回頭看。」小傢伙搖頭,顯然只是牢牢記住了這句話,還不大明白其中含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剛剛……還是哭了呢。」
陳綏寧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兒稚嫩的小臉,微笑著說: 「津津,既然媽媽教你不要哭,為什麼……想要吃巧克力的時候總要哭呢?」
小傢伙狡黠的笑了:「因為想要吃巧克力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害怕。」
陳綏寧將津津送回家的時候,她又沉沉睡過去了。
佳南站在門口等她,見到他抱著小女兒走出電梯,因為鬆了口氣,彷彿全身都失去力氣,軟軟的倚在牆上,只是固執的伸過手去,要接過津津。
他用口型示意她:「睡著了。」
她便只能作罷,看著他將女兒抱進房間,放在小床上。佳南手裡抱著一床毯子,想要替她蓋上去,一眼看到津津手臂上的傷口,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很勇敢。」陳綏寧負手在一旁看著,「沒有哭,還記得幫助別人。」
「是么?」媽媽微微笑了起來,俯身去親吻女兒的臉頰,失而復得的感覺讓她覺得一切都那樣美好,只要她的津津還睡在這張小床上,只要自己還守在她的身邊。
然而她准備起身去拿些紗布和消毒葯水時,剎那間天昏地旋,不得不抓住了小床的扶手,才沒有摔倒。
陳綏寧跨上前一步,輕松的抱起她,不容她抗拒的往卧室走去。
她反應不過未,只能緊緊抓住他的手臂:「放我下來!」
他置若罔聞,將她放在了床上,雙臂撐在她身體的兩側,極深極深的注視她,彷彿要用目光將她吞噬。
良久,佳南的呼吸靜靜的灑在他下領的地方,視線落在他的胸前,那裡亞麻料的襯衣早已經褶皺不堪,上邊還有大片的污漬。
他伸手,修長微涼的手指蓋在她的眼睛上,低聲說:「你也病了,好好睡一覺。我會看著她。」
第61章
佳南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只睡了一個多小時,又驚醒過來。她悄悄起床,披了件衣服,推開女兒的房門。房間的窗簾拉上了一半,有些微的光線落進來,她看到那張小床上有兩個身影,陳綏寧上半身靠在床上,兩條腿落在地上,津津就蜷縮在他懷里,睡得好好的。
其實那麼小一張床,他睡著一定不會舒服,尤其是用這樣難以伸展的姿勢。她悄悄走近一些,俯身去看女兒,小傢伙裹著毯子,口水沾濕了大片的枕巾。佳南忍不住笑了起來,手指剛要去摸摸她的臉一一彷彿這個動作能確認她的存在。
津津無意識的揮了揮手,翻了個身,陳綏寧卻立刻驚醒了,他伸出手護住孩子,直到看見佳南,才慢慢的縮回手,坐了起來。
她先是一驚,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身出了房間。
身後有極輕的腳步聲,佳南走到客廳,看了看已經漸漸明亮的天色,對陳綏寧說:「坐一會兒吧?」
她去廚房,沖了兩杯咖啡出來,其中一杯不加奶不加糖,放在陳綏寧手邊,自己手中捧著的那杯用極大的馬克杯裝著,足足倒了半杯牛奶進去,一口一口的,讓她覺得溫暖。
「等她醒了,我叫人過來給她檢查一下。」
佳南猶豫了一下:「不用這么麻煩一一津津皮著呢,以前三天兩頭的自己蹭破了皮回來。」
「檢查一下比較放心。」苦澀的味道讓陳綏寧清醒了一些,「你的燒退了么?」
「我沒事。」佳南輕描淡寫的說,「津津她……好像也很喜歡你。」
他微微一笑,雖然投有說話,佳南卻有些驚詫的發現,他不再像是以往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了,那個笑容里竟然帶著一絲得意。
「……我不會再反對你和她多接融。」佳南用力的握緊了被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說,「謝謝你。」
城市的第一縷陽光從東邊慢慢的延展開,他平靜的看著她,盡管面無表情,但是那絲笑意卻已經消失了。
「這算什麼?」陳綏寧的唇角微微一沉,眸色鋒銳的看著佳南,「報答我替你找回了女兒?」
佳南怔怔的看著他,他的憤怒來得這樣快,也這樣迅猛,讓她有些措手不及:難道自己表達的不是善意么?
而陳綏寧抿緊了唇,他並不確定剛才自己那句話是不是在賭氣,只是在那個瞬間,佳南說出「謝謝」的時候,他知道,她依舊在謹慎的防備自己一一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在這一天一夜的心力交瘁、又或者擔驚受怕失去了所有的意義。
假如是以前,他可以用很多方法威脅她回到身邊,可是現在,除了憤懣,他竟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各懷著自己的心事,掙扎,矛盾,沉默,直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從房間里跑出來,精準無誤的找到了媽媽的位置,一頭栽了進去。小傢伙使勁的抱住佳南的手臂,一邊嘟囔著:「媽媽,我好想你……」
是在夢游吧?
佳南忍不住低頭,看著女兒眼睛還緊閉著,睡覺的姿勢幾乎沒有變。她抱著女兒站起來去房間,努力的去忽略剛才那一幕。
跨進小房間的時候,她聽到他像是自言自語的聲音,疲倦而沙啞的:「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真像個一廂情願的傻子。」
因為差點被人販子拐走,津津有了半個月的「假期」可以不用去幼兒園。事實證明,她很快就恢復得活蹦亂跳,一個人在小房間里爬上爬下,玩得滿頭大汗。
佳南手裡拿了電話,倚著門口看她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出聲說: 「陳叔叔的電話。」
她很快就跑過來,接過電話,一句話還沒說完,小傢伙跳起來:「真的嗎?」
「真的。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那媽媽呢?」津津眨眨眼睛,望著媽媽,「媽媽你不去嗎?」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下,津津仰著頭:「媽媽你為什麼不去?你不想看大熊貓嗎?」
佳南蹲下來,理了理女兒的頭發,溫柔的說:「媽媽有事,你和叔叔一起去好嗎?」
「那好吧……」津津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有禮貌的對電話那邊說:「叔叔,明天見。」
小傢伙低落的情緒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媽媽開始幫她整理行李,就像每個愛美的小姑娘一樣,津津非得看到了每一件衣服才放心。她赤著腳站在旁邊指手畫腳:「媽咪我要穿那件衣服!」或者「媽咪這件裙子不好看!」
時間很快指向了八點半,津津每晚固定睡覺的時間,佳南將她抱上床的時候,津津拉住她的手臂:「媽媽,你真的不去嗎?」
佳南吻了小傢伙的額頭,並沒有回答。
「你不喜歡陳叔叔,是嗎?」津津小聲的問。
佳南怔住了,過了很久,才勉強笑了笑:「媽媽很小的時候,陳叔叔欺負媽媽……」
「很小的時候?像我這樣小嗎?」
「比津津大一點。」
「我在幼兒園也欺負小胖呢!不過我向他道歉了,他還是我的好朋友。」津津得到了答案安心的閉上眼睛,咕噥著說,「媽媽,我會讓叔叔向你道歉的。」
津津還是第一次坐這樣寬敞的飛機。椅子幾乎可以作為她的大床了,她爬上爬下的,一不小心還撞翻了一個漂亮阿姨手裡的果汁。不過那個阿姨似乎並沒有生氣,甚至還給她端了一份香草冰激凌過來。
爸爸坐在身邊看著厚厚一疊書,津津有些好奇的爬過去看的時候,不小心把冰激凌滴在紙張上了。不過爸爸一點都沒生氣,只是伸手過來,擦掉了她嘴角的奶油,耐心的說:「慢點吃。」
「爸爸,我的辮子散了!」津津無辜的轉過頭,給他看己經亂成一團的頭發,早上出門的時候,佳南隨手給她扎了一個小馬尾。
陳綏寧伸手把她抱在自己膝上,隨手挪開那疊文件,笑著說:「爸爸幫你紮起來。」
這雙手在高爾夫球場上可以嫻熟的揮桿,馬場上控制韁繩,也曾簽下過億的合同,不過這個年輕的爸爸顯然還沒有學會怎麼樣替小傢伙扎頭發。
「痛!」
他手忙腳亂的放開一縷頭發,有些沮喪的看到小傢伙另外半邊也散開了。最後勉勉強強的紮起來,津津還很不滿意:「一點都不好看!」
陳綏寧無可奈何的舉手投降:「爸爸真的不會。」
一旁的空姐走過去又走回來,聽到父女倆的對話,俯身說:「陳先生,需要幫忙嗎?」她又笑眯眯的對津津說,「小美女,阿姨幫你紮起來好嗎?」
津津固執的搖頭,縮回爸爸懷里,悶悶的說:「我想媽媽了。」
陳綏寧將她的頭發撥到耳朵後面,陽光從飛機外邊落進來,他的側臉雋然,帶著似有似無的落寞。
「我也想媽媽了……」他喃喃的對女兒說,視線又像是經過了女兒可愛的小臉,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可她不原諒我……」
津津看著爸爸,像是下定了決心,才說:「爸爸,道歉都不行嗎?」
陳綏寧怔了怔。
「前幾天我把小胖最喜歡的衣服弄臟了,就在畫畫的時候。可是我還是告訴他了,小胖說他原諒我呢!」津津認真的建議,「爸爸,你去道歉吧。媽媽生我的氣,從來都不會超過一天的!」
㈢ 感人的故事
我第一次見到它,是在風雪的夜裡。我不會抱怨這種天氣,因為我是個優秀的登山探險者,我必須在這種天氣下工作。我的帳篷扎在海拔三千多米處雪峰的腰上,冷極了。它從帳篷外面進來,一對冷傲的眼睛藐視著我。我驚呆了:它是一隻多麼優秀的獵豹!稜角分明的頭顱、光潔柔軟的皮毛、強壯發達的肌肉、稍稍捲曲的鞭尾,這些使它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逼人的精力和孤獨。天啊,在它身上也許集中了獵豹家族所有的優點!可,它是怎麼到這兒來的?又是什麼原因使它到這兒來的呢?這個原因竟能使它暫時拋開對異類的藐視而同我呆在一個帳篷里!我由衷地對它產生了敬畏,也很想知道關於它的一切。我撥了撥火盆,炭火很旺地燃燒著。我想它不會傷害我,因為它不屑;更使我驚異的是,這只獵豹連怕火這種動物的本能都拋棄了。它一眼也不看我,卧下來凝視著火盆,一動不動,像一尊冰塑。但,這是一隻獵豹!我偷偷打量它,它的眼裡忽然有了些暖意,好像在笑,不知道它在想什麼。我知道我是無法理解它的,也許連它的同類也無法理解它。何況,想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是不可能的,可憐的獵豹,它到底要干什麼?次日醒來,發現獵豹正用冷森的眼光看著我。見我醒了,它一轉身出了帳篷。我追到帳篷口,掀起了帳簾。雪地里,它以獵豹家族最優美的姿勢向上跳躍攀爬。通常,獵豹是以這種姿勢捕獵的。我見過那情景:幾十隻獵物飛逃而去,捲起滾滾塵煙。獵豹弓起腰,撐開四腿,閃電般刺入塵煙中,從獵物群中從容選定它勝利的祭品......它從不打伏擊:不,它不會干那種卑劣的事。現在 ,那隻獵豹就是以這種捕獵的姿勢向上奔著。我回身時,發現火盆上放著一隻烤熟了的山雞。一定是它弄的。為這只山雞,它一定很早就出去,跑了很遠的路,而且打到後撕掉獵物的毛,剖開它的腹,為我准備了早點。我不敢想像它是怎麼不停地在火盆上翻轉山雞的,作為一隻動物,它竟不肯欠人的一絲恩惠,而且居然有這樣的膽量和靈性!
我收拾起了行囊,也開始向上爬。我拋開了原先設想的登山路線。我不必擔心前方會有什麼不測,因為只要順著獵豹的足跡走就不會有危險。——不知為什麼我會這么信賴一隻次於人的動物,但我是這樣的堅決!我一定要在天黑之前登上山頂,否則我會被凍死。因為向上的坡度越來越大,我根本無法把帳篷背上去,上面也不會有讓我扎帳篷的地方,更要命的是,山頂的夜風有足夠的力量把我在十幾秒內凍僵,登山服根本擋不住那寒氣。我一邊爬著一邊還得檢查我的登山服的紐扣、帶子、拉鏈。到了中午,峭壁已經陡得使我看不見山頂了。這時候,我第二次看到了那隻獵豹。
它劇烈地喘息著,緊張地盯著我,足有十秒種,然後掉頭上了另一條路。我不知道上面發生了什麼事讓它折回來看我,但我知道必須跟著它,因為它長久地在自然中搏殺,感覺比人要靈敏得多。它一定察覺了什麼危險而來阻止我—— 一定的!我必須快些,不然風越來越大,時間久了,雪會掩住獵豹的足跡,這會使我迷路,而且探險計劃會擱淺。
我大概上了山的另一邊。這個鬼地方,正在風口上,雪幾乎糊住了我的登山帽,我需要不斷地清理它才行。風雪不斷抽打在我身上,冰冷和孤獨幾乎窒息了我,但我無暇去想了,我必須快!我看著它的背影,目送它再次遠去。因為陡的緣故,它已經不能跳躍奔跑,它把爪甲深深地摳進雪中或是岩縫里,身子緊緊貼著峭壁,向上滑進,像一隻爬牆的壁虎那樣靈捷和謹慎。我渾身忽然異樣地充滿了一股激情,這激情使我在一瞬間忘記了一切,我知道這是被獵豹所吸引著的!
不久,我突然感到峭壁猛地震動了一下。憑經驗,我知道另一邊發生了雪崩!一般說,這里常年的厚雪早被風凝住了,又沒有意外沖擊,根本不可能雪崩的。上帝,要不是那隻獵豹,我一定死了,伴著永遠的雪峰,而且真與天地同在了,直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天!
接近黃昏的時候,我終於到達了山頂。我第三次看到了獵豹。它迎著轟響如雷的厲風,蹲在這山頂亘古不化的積雪中。它身上均勻地撒著金色的陽光,像一尊金塑的雕像。這情景是那樣凝重,那樣庄嚴,連上帝也會被感動。它就這么一動不動地看著遠方。天地都在沉默,惟有風在鳴。
這就是我們腳下的一切:雲霞含著千峰萬嶺,吞吐著萬相氣息,在斜陽余輝映照之下,它們變幻著橙紅色的光華,從遠天一直流到我們的頭上;流雲在疾風驟行中如千軍萬馬,轟鳴駛過我們的頭頂。五色的霞光泄出如遙遠天邊的玫瑰,點染得群山俱羞,喚來薄薄的霧遮住曾經偉岸的身軀。夕陽盡情揮灑天地間的風雲,叱吒著萬種豪邁與溫柔;繽紛絢麗的光環交織著光與火的詩篇,燃燒天宇之外的恢弘;纖柔如指的光線彈奏著血色的交響,詠頌蒼穹無限的壯美。一曲未畢,天邊的霞光已如點點的漣漪,散如落花,垂至心頭,積成彎彎的彩虹,久久也不褪散......
我忘記了人與動物之間的界限,和獵豹一起溶進這部不朽的天作之中。我忘情地把手搭在它的頭上。它用盡全身力氣,向太陽長嘯一聲,長嘯中迸發出沖天的激情,一直奔射到夕陽之外,擁抱天宇中的一切!我們都被凝固了,很久很久......不是風雪,是此時此地。天快黑了,我們必須下山了,我推了推獵豹,它不動,再推,還不動。這時我才發覺它已經被凍得僵硬了。可憐的獵豹,它不惜以生命為代價,竟是為了看一次這樣的美景!我回想著昨晚的情景,終於明白它為什麼會鑽到我的帳篷里:未達心志,它不願死,它必須取暖籍以生命的延續!現在它真的如願了,並報以生命中最後一聲長嘯。在它不瞑的笑目中,是否留下了永久的心境?它與天地同在了,而且永遠,直到地球毀滅的那一天。它的心境永遠比我的要壯美,因為它付出了它的生命。我應該記錄下這一孤獨偉大的精靈。我終於想起我的照相機,並為它拍了張遺照。我知道我沒權利再佔有獵豹的一切,我下了山。
我把這個故事說給別人聽,但沒人相信。沒人會相信獵豹會出現在那種地方,更沒人相信獵豹會欣賞夕陽。我辭去了登山的差使,因為想起那隻獵豹,我便自慚形穢,加上這次登山沒能完成我的主顧給我的任務。但,我一生中這最後一次登山已經嵌入了我的生命。我唯一遺憾的是關於那張照片。照片洗不出來了,那地方太冷,即使防凍相機的快門也凍住了膠片根本沒曝光。這故事,只有永遠說給我一個人聽了。